“半個小時了。”
站在一旁的程郁央將他們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她鼻子一酸,默默去到南逸馳身旁,牽起他微微顫抖起來的大手,和他一起站在原地等待醫生出來。
此刻,南業卿正獨自一人站在不遠處的落地窗前,挺拔孤寂的身影背對著其他人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卻不見他去吸一口。
現在大家都懸著一顆心,等待結果。
“吱~~”
不久,門終于被里邊的人打開來。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摘下口罩,身后還跟著四個護士。
大家一湊上前,醫生便朝他們鞠了個躬,“很抱歉,顧老太太已經安詳地上路了,請你們節哀。”
這句話一落下,還站在原地的南業卿,指尖的香煙無聲地掉在了地板上,其他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氛圍一下子變得異常沉寂,程郁央偷偷抹去涌出來的眼淚,抬頭看向身旁的南逸馳。
男人仍保持著剛才嚴肅的神色,即便在聽到醫生宣布那樣的結果時,他還是沒有任何神情變化,眼神空洞地盯著那扇敞開的門,毫無焦距地落在前方,這樣的表現讓程郁央更加擔心。
而隨著其他人凄厲的哭聲響起,南業卿這才轉過身,面不改色地吩咐女傭們去給顧落換壽衣和整理房間,管家則在他的指示下去準備喪事需要用到的東西。
南茜琳和南謙卓姐弟倆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囑咐他們回房間洗漱,待會還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郁央輕聲應了一聲“好的”,在其他人都有序地做自己應做的事情后,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男人的大手,努力壓抑著哭腔道:“逸馳,我們先回臥室洗漱,這里先交給他們去處理,好嗎?”
熟悉悅耳的女聲輕輕掠過他的耳邊,南逸馳眼皮輕顫,僵硬地挪開步伐,牽著女孩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回到臥室,程郁央幫南逸馳準備好一切后,待在他的身邊監督他刷牙洗臉,她以為能看到南逸馳難過的神色,可這個男人依舊保持那副模樣,只是從剛才到現在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不久,在兩人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女傭把大家應該換上的喪服送到了各自的房間。
看著手中參加喪事的黑色套裝,程郁央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轉而走到呆坐在床邊的南逸馳面前,柔聲道:“逸馳,我幫你換上衣服吧。”
南逸馳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程郁央抿著小嘴,上前將他身上的衣服解開,拿著一件黑色的男士襯衫套上,專注地系上紐扣。
在準備換黑色西褲的時候,南逸馳倒不需要她開口,很是識相地站起身來讓程郁央換上。
順利地穿上喪服后,程郁央拿起一朵小白花小心翼翼地別在他的胸口,那抹白色恰好撞入了男人的視線。
南逸馳呼吸一窒,瞳孔逐漸恢復焦距,一個認知清晰地占據了他的腦海,那就是:他最敬重的外婆,真的走了。
下一刻,他突然俯下身子抱住站在眼前的女孩,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體內。
程郁央吃痛地蹙起秀眉,還未等她詢問,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男人低啞慌亂的聲音:“小家伙,外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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