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碩難得能和自己的大兒子和睦地坐在同張桌子,琢磨著和他主動搭話,“逸馳,最近你……”
話還沒說完,南逸馳突然端起那杯果汁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走出了自己的位置。
程郁央微微一愣,不解地看著他,隨后也跟著要站起身來,“逸馳……”
南逸馳按住了她的小手,溫聲道:“小家伙,你先坐著。”
程郁央只好沉住氣坐回自己的椅子,無視掉戚芷靈怨恨不善的視線,目光緊隨著南逸馳的挪步而移動。
緊接著,清冷磁性的聲音徐徐響起:“我這人其實公私分明,我很感謝在我當初孤苦伶仃的時候,是戚先生把我帶回了戚家。很感謝戚太太對我嚴厲的教誨,讓我至今還印象深刻。”
說到這里,柳明萱神情一僵,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她對南逸馳并不好,那些嚴厲的教誨都是刻意的為難。
南逸馳輕松地勾起唇角,頓了頓,繼續道:“美名其曰,公平對待,實際上教唆看我不順眼的戚向勤,在暗地里搞小動作。被撕爛的課本、被加了沙子的三餐、臥室里被淋濕的被子、以及我衣柜里那些不翼而飛的衣服。這些種種,不讓我印象深刻都難。”
每一句話都帶著無盡的譏諷,讓戚家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堪。
戚向勤臉上的血色盡褪,童年那段陰影不自覺涌了上來。
那個時候剛去到戚家的南逸馳,孤僻不愛說話,他覺得南逸馳好欺負,便做了那些惡作劇,甚至一度以為這個私生子只會被自己永遠踩在腳下欺負。
可是在某一天,他張口罵了南逸馳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南逸馳就突然跟瘋了似的拽著他就要往樓梯的圍欄內扔下去。
程郁央聽著他平靜的訴說,心里不自覺跟著抽痛起來,清澈的杏眸中盈滿了對男人那個時候的心疼。
“這些對于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不過是一些記得很清楚的教訓而已。但是現在……”
說到這里,南逸馳正好走到了柳明萱的椅子后停下,眉宇間是慣有的冷漠,嘴邊卻再次勾起那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現在程郁央對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一下,可是那次我碰巧知道你潑了她一身果汁。作為丈夫的我,現在是來替她還你這杯果汁的。”
話畢,南逸馳在柳明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自己手中那杯濃稠的果汁從她的腦袋上淋了下來。
目睹這一切的戚芷靈驚呼著捂住嘴巴,“清宇哥,不要!”
冰涼和粘稠的觸感瞬間讓柳明萱一激靈,猛地站起身來,連忙抓起桌上的毛巾擦拭起來。
戚文碩的神情也瞬間難看到了極致,起身呵斥道:“清宇,你在干什么?!”
順利做完這一切后,南逸馳放下杯子,重新回到程郁央身旁,牽起她的手將她拉起來,臉上回到了只對女孩才有的溫潤,“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砰!”
戚文碩猛地一拍桌子,臉上再也沒有剛開始的和藹慈祥,而是隱忍著極大的怒意,“戚清宇,你給我留下!”
南逸馳微微頓住腳步,側目對上他的視線,冷聲譏諷道:“清宇是誰?他不是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你們這家人弄死了么?我是南逸馳,和戚家沒有任何關系,也別用現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沒資格。”
戚文碩的胸口起伏得厲害,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的方向,“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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