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琛一直在等鹿梔的回信。

可一直都沒等到。

處理完了眼前最緊急的事情，他便將剩下的事情留給了長戈，讓他安排。

柳元琛不會忘記鹿梔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她說她如果有朝一日要來長白山，必定會讓燕鷂給她開路。

她不回信，柳元琛便想到，她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長白山。

黎墨最近動向不明，鹿梔一旦對上了黎墨……柳元琛不敢想。

柳元琛一回到族內，黎墨便迎了上來。

沒了賀兒之后，她發過一段時間的瘋。

而如今，卻又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又恢復過來了一般。

柳元琛能看出來她精心打扮過，沒有像以前那樣濃妝重彩，而是畫了淡妝。

眉宇之間的修飾，從某個側面匆匆一睹，竟有那么兩三分鹿梔的神韻。

柳元琛頓時心生厭惡。

她在做什么？

她是覺得她模仿出鹿梔的幾分神韻來，他就會愛上她嗎？

不，他永遠不會。

在他心目中，她永遠是他的大嫂。

黎墨卻不知柳元琛心中所想。

她如今也不再是當初珠胎暗結，走投無路的黎墨了。

她做了兩手準備。

若柳元琛的心能被她俘獲，她便和他好好過日子，為他生兒育女。

可若柳元琛始終執迷不悟，那也別怪她心狠手辣。

柳元琛……終有一天他會落在自己手里的！

黎墨有這個自信。

“元琛。”黎墨叫了一聲，然后走過來，伸手便想來摟柳元琛的手臂，“你回來啦。”

柳元琛一把將手臂從黎墨的懷中抽了出來，一臉嚴肅道：“大嫂請自重。”

黎墨卻說道：“大嫂？元琛，鏡風死了，賀兒也死了，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人，你這是想把我一腳踹開嗎？”

柳元琛捏緊了拳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黎墨泫然欲泣道：“元琛，我們是夫妻啊，你我之間，真的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黎墨。”

柳元琛忽然抬眼，直直地對視著黎墨，他平常多叫她大嫂，很少這般連名帶姓地叫她。

“我還是那句話，一日為嫂，終身為嫂。”柳元琛說道，“我娶你進門，是為了賀兒，賀兒如今不在了，大哥也不在了，你……完全可以恢復自由身。”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擔心黎家會對你發難，大可不必，我會施壓，你也可以不搬離蛇族，大哥的家，也永遠是你的家。”

黎墨看著柳元琛癡癡的笑：“所以，你還是想一腳把我踹掉。”

柳元琛知道很難跟黎墨溝通。

他曾經也想保留諸多體面，但這一次，他卻想將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畢竟賀兒已經死了。

柳元琛閉了閉眼，再睜眼，狹長的雙目之中決心滿滿：“黎墨，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結束吧，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好。”

“憑什么！”黎墨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瘆人，“憑什么要我退出，成全你們，成全那個后來者？我才是你的夫人！我才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夫人！”

“我是替我大哥，是為了完成我大哥的遺愿！”柳元琛也怒了，“黎墨，當初你父兄如何刁難你，你都忘了？我幫了你，你不該如此恩將仇報！”

黎墨仍然在笑：“恩將仇報？柳元琛，是你大哥弄大了我的肚子，將我推向那樣的絕境，這是你大哥欠我的！兄債弟償，天經地義！”

好一個兄債弟償，天經地義。

柳元琛簡直被黎墨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