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扭頭看了看,心里想這里會不會有蕭硯之年輕時的畫?
她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沒等蕭硯之回答,謝文儒先笑起來:“這是一個好問題。”
“所以……是有嗎?”
“有倒是有,但是沒掛起來。”謝文儒起身,彎著腰去房間里的柜子里翻翻找找,“之前掛著的,但他嫌太稚嫩,不讓我掛,說怕砸招牌。”
“哪兒有什么砸不砸招牌的,是他太謙虛。”
他老人家一邊說著,一邊找出了一個畫冊。
翻到其中一頁,放到江離的面前。
江離怔住。
那并不是一張人像畫,而是一張風景油畫。
那是一片豐收的金黃麥子地,每一株麥子上都掛著沉甸甸的麥穗,快要墜得折了腰。
他很善用色彩,畫面中的顏色都十分飽滿鮮明,給人以一種充實豐滿感。
江離想到他之前說自己不擅長色彩,她方知是被他給欺騙了,用手輕輕地擰了他一下。
騙子,她用口型說。
謝文儒笑瞇瞇的,是學者才有的慈祥:“這是十年前,我畫室剛搬到這里,硯之在我這兒畫的畫。”
“我說讓他隨便畫一副,掛墻上做招生簡章,他就畫了這么一幅。”謝文儒捋一捋花白的胡子:“結果沒掛多久,就說讓我換下來。”
蕭硯之帶著笑接上話題:“是您的學生都太優秀,我這半吊子掛在上面,實在是有辱師尊。”
江離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幅畫。
她察覺到,麥子的下面是一片黑色的土地,看起來潮濕而平庸;但麥子卻那么飽滿、充實。
“這幅畫做『招生簡章』,確實很有意義。”江離發出感慨。
一聽她這么說,謝文儒來了興趣,“你能看懂他為什么畫這幅畫?”
江離略一沉吟,緩緩開口:“只有內心種滿了麥子,才不會長滿雜草。”
只要內心足夠豐盈,便不會有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