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心臟有一瞬的縮緊而發疼，他深吸一口氣，這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失而復得。

再晚一點，她就徹底要離開了。

從來沒有過這么一個瞬間，他如此慶幸自己就在她附近，能及時把她給救回來。

如果不在呢？如果救援不夠及時呢？如果……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么有關于江離的一切都將歸零，她不再對他有感情，更談不上憎恨，只是就這么猝然地離開這個世界。

沒有親人會為她辦喪事，沒有摯友為她誦讀悼詞，就連她最驕傲的娛樂圈，也只會短短的寫個訃告表示傷痛和悼念。

過不了太久的時間，“江離”這個名字就會淡忘在大眾的腦海里，就像是從沒來過世上這一遭。

可他卻會記得她。

想到這些，他的眼里閃過驚痛。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誰給她的膽子，讓她想說走就走？

他的目光冰冷，臉色黑的駭人。

……

江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覺得自己跳入水里的時候很冷，骨頭縫里都像被灌進去了冷水，凍的她四肢百骸都冷得發疼。

她只在水里掙扎了一下，隨后就放松了全部的神經，雙臂伸展開來，任由引力讓她不斷下墜。

她是求死之人，本就沒有了生欲，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掙扎可。

都說在離開人世之前，最后失去的是聽覺。

她原本在水里是聽不到聲音的，可是她在被救起的混亂間，聽到了極熟悉、極沙啞的男人聲音，對著她輕聲說了一句話。

具體的那句話她沒聽清，但是模糊的聽到了“愛”這個字眼。

不真實到江離覺得，那是她瀕死時出現的幻覺。

蕭硯之怎么會對她說“愛”？

雙相患者在極度崩潰的時候，是會出現精神分裂的癥狀的，這一點喬瑾潤和她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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