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端紅茶館vip包廂，霍云洲看著對面的赤凰老祖。

她身披紅白道袍，摘下紅拂面紗，展露與兩萬年前叱咤風云的赤凰一模一樣面容，只是在原本高傲的氣質中多了幾分歷盡滄桑的涼薄。

“玄祖來這做什么？”霍云洲聲音平靜。

赤凰抿了口茶，不緊不慢道：“當日你助我與地獄老鬼分離，那老鬼如今無形無色，只有我能嗅到它的存在。來此地，自是除他。”

“它在紐都？”

“沒錯。倒是你們，不應該在京都？”

霍云洲聞，眸色微收，“玄祖，真真看到你，會不高興。”

“呵呵，宋真想殺我，對么？”

“總而之，你最好盡快離開。不然你們倆撞面，如果打起來了，我肯定幫她。”

赤凰聽到霍云洲如此偏護的口氣，無奈地笑了下，“青冥，現在你，我，她，皆屬天道之外，常規之法殺不死我們，除非我們自相殘殺。這是天道最想要的結果，你明白？”

聽到這個，霍云洲想起那日在宋真手中看到的真神級別修為丹，心口一提，“你的意思是，真真被騙了？”

“不知道，也許是天尊私下找過她，也許是別的……這不在我考慮范圍內。如果殺我，是她的任務，那她盡管過來，我的任務，就是除老鬼。”

見赤凰不聽勸阻，霍云洲端起茶杯，正準備喝茶，忽聽見赤凰意味深長地補了句：“另外我聽說，狐帝的兒子也在這里。”

霍云洲喝茶動作一頓，話音驟然冷了幾度，“現在妖界歸我管制，但凡他沒有違背人間的新秩序，誰若動他，便是與整個妖盟為敵。”

“你急什么？我現在玄術沒有恢復完全，也殺不死他。”

赤凰話語里那份恨、不甘，幾乎溢出齒縫，腦海里閃過許多畫面。

世人皆稱贊赤凰老祖心懷大義，為庇護人間與禍亂眾生的狐帝決戰，最終兩者同歸于盡。

鮮少有人知道，她與未黑化前的狐帝就已經私下較量過數次，每次較量都是她本該完勝，最終卻落個平局，狐帝還嘲笑她“豎子無謀”。

好勝心強的赤凰即便沒有后續狐帝的作惡多端，她也除定了那只老狐貍，以血前恥。

起初她不明白狐帝為何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后來臨死聽到了天道之音，她認為是天道在幫狐帝。

但這次與老鬼分離后，她重歸玄門，親自調查當年的事，這才發現了那只墮妖的存在！

她終于恍然大悟。

天道有意念，卻只能借刀殺人，被天道利用來殺死她的那把刀，就是狐帝之子——墮妖慕白！

那是個百萬年才能出一例的靈術天才，其吸取天地靈氣的速度幾乎是狐帝的百倍！狐帝就是靠著源源不斷吸取他的靈力，才能次次扭轉敗局。

赤凰受奉于萬民，近乎神階的存在，卻被陷落地獄，遭老鬼踐踏，她必須除掉那個老鬼以泄心頭之恨。

可惜如今人間靈力衰微，她只有效仿狐帝，吸他人靈力，才可能恢復往日實力，與老鬼決一死戰。

慕白，就是一個很好的靈力來源。

霍云洲尚未發覺她的想法，只沉重地放下最后兩句話，“你除老鬼我不攔你，但我希望你避開真真，別惹她生氣，另外，也別招惹慕白。否則后果可能不是你想看到的樣子。”

赤凰不置可否，霍云洲也不再多，起身，走到門口。

門被他拉開，身后突然傳來赤凰老祖的喊聲：

“青冥——”

霍云洲身形一頓，轉頭，只見赤凰從座位上起身，邁著沉靜的步伐走向他。

她在距離他五十公分的位置停下來，杏眸微抬，意味不明地問：“假如兩萬年前我沒有戰死，或者假如兩萬年后我沒有寄生在宋真身體里，你還會這么偏袒宋真？”

赤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霍云洲明顯地滯住。

他完全沒想到赤凰會問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