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尚德”船隊取得巨大戰果后,水師統領楊千圖一面下令本船全速向鄭興船隊側后荷蘭炮船沖擊,內心一面感嘆這紙老虎還真能嚇人。貌似強大的鄭芝龍船隊其實并不可怕,即使是他們參與到與倭國的水師的決戰中,破奴軍水師也能同時打敗兩支敵軍船隊。從上次張森“平安”和“平湖”炮船與吳毅山福船交手來看,破奴軍水師除了海上航海經驗不足外,其戰法還是有可圈可點之處。楊千圖對破奴軍水師戰船的弱點也是有清醒的認識,破奴軍炮船所用木板和甲板在材質上與鄭芝龍船隊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戰后從海水中打撈上來的木板上看,北方松木比南方木材在緊密度上還要差上許多。據吳毅山講,造船用的木材以婆羅洲柚木為最佳,打造船甲板婆羅洲鐵木更是數得上的好木材。吳毅山跟楊千圖講述,用婆羅洲鐵木做的甲板不但結實還不易燃燒,對于這種上好的造船木材楊千圖很是向往。這次圍攻荷蘭人炮船“布雷達”號,楊千圖帶領的是“平安”和“平湖”兩艘炮船以及七艘哨船。他們從“尚德”船隊左側越過,向著開始轉向逃離戰場的“布雷達”號展開追擊。
楊千圖帶隊追擊荷蘭人“布雷達”時發現,這艘三桅桿荷蘭人炮船有上下三層炮位,掛滿帆順風航行時速度幾乎與“鎮遠”號相當。“布雷達”號用的是全軟帆,后面兩個主桅桿風帆分了上、中、下三層,楊千圖能從高倍望遠鏡中看到對方船長也在用望遠鏡向后觀察。這艘荷蘭人大炮船的體量比破奴軍水師平字戰船稍大,但小于尚字號戰船。只是這船的也是采用尖型船首,與破奴軍戰船一樣采用破浪航行。破奴軍水師哨船速度快,由千總王天海帶領哨船最先接近“布雷達”號左翼。
早前破奴軍水師已經摸清了佛郎機人戰船上火炮射程,王天海在“布雷達”號左側三里外即對其展開炮擊。王天海清楚,他哨船上火炮數量少,要是貼近海戰不見得能占便宜,他用騷擾炮擊來減緩“布雷達”號炮船航行的速度。六門五斤炮打出的開花彈在“布雷達”號附近掀起了巨大水柱,而“布雷達”號的火炮同時展開反擊,只是“布雷達”號火炮所用滑膛炮打出的實心彈沒有準頭,帶有尖嘯的炮彈在哨船周圍很遠的地方亂飛,半里外紛飛的水柱預示著“布雷達”炮船上火炮著彈點雜亂無章。
遠程炮擊上破奴軍水師火炮優勢明顯,哨船發射的一顆開花彈正好打在“布雷達”號前行的航路上,五斤開花彈爆炸產生的沖擊波折斷了“布雷達”號船首控制方向的三角帆,也使得“布雷達”號向右側發生偏轉。這時,在“布雷達”號右側由李成虎帶領的哨船也適時趕到其平行航路外三里半外,這艘哨船也用左舷火炮對“布雷達”展開炮擊。雖然破奴軍哨船的炮擊沒有取得戰果,可把“布雷達”號船長范得泥氣得發抖。
對于這種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戰法范得泥很是惱火,他用左手摘下頭頂上帶黑色羽毛的三角帽,謝頂的圓頭上金色長發在海風中亂飛。他剛打算炮船右轉接近李成虎哨船,王天海哨船再次發射的火炮對“布雷達”號構成了重大威脅。有兩發開花彈在“布雷達”號左后側二丈外爆炸,這顆近失彈讓“布雷達”左后下船壁裂開一道二尺寬一尺高的裂縫。好在船艙這個位置上養了一頭豬,巨大的晃動讓這頭半大的肥豬屁股掉出洞口。也就是這“布雷達”運氣好,一頭肥豬用其豐潤的臀部幫助炮船堵住了噴涌而入的海水。
就這一下,“布雷達”號的航速頓時慢了下來,從后方趕來的“平湖”炮船接替左側王天海哨船,對荷蘭人炮船“布雷達”發起了攻擊。與哨船接敵炮戰手法一樣,“平湖”炮船也是在敵炮船三至四里外進行炮擊。不甘示弱的“布雷達”號也用側舷火炮還擊,一時間海面上硝煙滾滾,水柱密集。得益于火炮的密集,荷蘭人的“布雷達”還是給“平安”和“平湖”兩艘炮船造成了傷害。破奴軍兩艘平字戰船的船帆上不少破洞以及鑲嵌在船壁上冒煙的實彈,讓破奴軍水手手忙腳亂地拿著木桶去滅火。
同樣,破奴軍開花彈也造成了“布雷達”極大損傷。此時的“布雷達”中桅桿耷拉著布滿繩索的帆布,水手們也在拿著水桶吸取海上滅火。有一顆開花彈在“布雷達”號正上方意外爆炸,不但炸毀了炮船中桅桿還把船上風帆變成了漏洞百出的破布,這也使得“布雷達”號的船速慢了近一半。破奴軍兩艘平字戰船完成了迫敵船減速的目的,隨即撤離主戰場在五里外游弋監視敵船并展開損毀自救。破奴軍最大的主力戰船“鎮遠”號從后方趕來,“鎮遠”號上的水師統領楊千圖下令主桅桿降半帆減慢船速,右側三層所有火炮對準“布雷達”號依次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