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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一章海波未平危局現(十六)

    破奴軍付瑞閣部右翼軍陣中的騎兵,在關鍵的時刻投入戰場,成為了壓垮倭國混亂軍陣的最后一根稻草。付瑞閣指揮上萬破奴軍騎兵沖向倭國左翼軍陣側后,這里是倭國陣型薄弱之地,聚集的足輕步兵不足六千。就這六千步兵在失去了盾陣掩護后更顯雜亂無章,在破奴軍弩炮持續攻擊之下,六千倭國步兵已是散亂在方圓二里戰場成為騎兵最后攻擊的獵物。

    要說騎兵最害怕的步兵陣型,就是密集的長矛圓陣和空心長矛方陣,這兩種陣型密集的外刺長矛,能使快速沖擊的戰馬產生恐懼。戰馬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們是不會主動沖入必死的長矛陣中,而對于散兵則是高速沖擊中騎兵最喜歡的目標。因此,破奴軍騎兵沖入倭國左翼軍陣側后時,剛好馬速提至最高,呈散兵狀態的倭國足輕步兵,遠遠看到一道黑色海潮起伏向他們奔涌而至。這道來自地獄的黑潮中,不時閃現破奴軍骷髏面甲駭人銀光,與之相配的跟隨戰馬起伏的亮色戰刀云,他們收割沿途一切鮮活生命。

    破奴軍右翼騎兵沖入戰場,摧毀了日本戰兵抵抗的最后希望。面對即將被合圍的危機,日本主將德川俊雄不得不下令分散轉進。這個日本人學習漢人文化,那是不分好壞囫圇全盤接受,特別是漢人文化中死要面子的糟粕更是侵入其骨髓。明明是大戰完敗卻要找一塊遮羞布,要從破奴軍封閉的后路突圍,還非得說轉進。結果德川俊雄這個命令一下引發日軍全線崩潰,各領兵國守帶領還能聚齊的殘兵敗將,蜂擁向南玩命奔逃誰也不愿意為其他人斷后。

    這下,在中部指揮的左二丫下令后方輔兵牽來火銃兵們的戰馬,追擊潰散的敵人步兵,當然是騎兵追擊更為合適。整個方圓三十里的戰場此時亂成了一鍋粥,破奴軍數十牛角號吹出急促追擊號角,一直沉默不語的破奴軍戰兵們終于發出了戰勝敵人快意地怒吼。在破奴軍右翼軍陣中指揮的協統付瑞閣,在這個關鍵時刻放出了手中殺手锏,以副協統楚留香為首的二千騎兵預備隊。雖然張大帥更喜歡把楚留香叫做西門慶,可《金瓶梅》中的西門慶,卻沒有楚留香這般帶兵打仗的才能,更沒有他心狠手辣。

    楚留香帶領休整已久的騎兵出擊,他盯上的目標并不是戰場到處亂跑的倭國殘兵敗將,而是看上了南面德川有志的后方大營。對于德川有志這個老對手,楚留香倒是覺得他更像是個統帥,而不是一個合格戰將。面對潮水般的日本敗兵,德川有志不是禁閉營門讓敗兵從大營兩側通過,而是打開營門接收兵敗的日本前線主力。僅僅從這一點上來講,德川有志盡管與破奴軍打了數場戰役,卻依舊缺乏戰爭經驗。

    既然楚留香發現了敵人主將指揮上的失誤,他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楚留香一上戰場,就召集了三千破奴軍騎兵,同時下令盡可能驅趕這些敗兵沖擊德川有志后方大營。近六千破奴軍騎兵采用草原狼群戰法,分成上百個小集群不斷左右突擊,就是要把分散的倭國逃兵聚攏在一起,讓他們只能向正南大營逃命。但凡有其他方向上散兵只要是相隔不遠,都會遭到破奴軍小股騎兵的就地斬殺。因此,楚留香部騎兵進攻得相當有耐心,他們每個小隊如同一匹匹惡狼,在黃羊群左右和后方時不時突擊一下。

    每當破奴軍騎兵小隊突擊后,都會撕咬下一大塊倭國敗兵群的血肉,在倭國主力敗向南方的道路上,到處都能看到一塊塊成片倒地的尸體。楚留香的戰法非常成功,他并沒有在意后方跑來的倭國步兵。因為后方倭國步兵看到地上尸海時,會主選擇動避開這個死亡地帶。楚留香部騎兵如同草原牧民驅趕著溫順又驚慌失措地羊群,他們驅趕著這三萬越跑越慢的綿羊,一步步靠近德川有志后方接應大營的邊緣。

    站立在大營中木塔上瞭望的守將德川有志,看到敗兵后的破奴軍騎兵突然醒悟,他猛扇自己耳光暗自罵著,咋就這樣不長記性。上次在金川村戰場破奴軍就是跟隨敗兵進入其主營,同樣的錯誤他德川有志居然犯了二次。與德川有志懊悔成強烈反差的是破奴軍副協統楚留香,他從德川有志大營里高高聳立的大纛旗盾形家徽上,認出了守營主將的身份。對于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楚留香內心還是對他充滿敬意。

    正是這個頗有戰略眼觀的日軍主將,在金川村一戰把破奴軍主力打出了倭國本土。在戰后審訊倭國俘虜得知了金川村戰役,他們的主要對手是跟倭國幕府關系密切的將領德川有志。為檢討該戰破奴軍的短處,楚留香與付瑞閣曾經重新在地圖上推演過一次,他們發覺日本主將德川有志在戰役諸多細節上的謀劃還是非常有其獨到之處。就拿德川有志用主力封閉都統領張通退路這招,就很有張大帥的風范。當然了,德川有志看樣子還是仗打得有些少,要不然楚留香也不會抓到他主營兵力少的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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