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能可貴的是,歷來以睚眥必報著名的破奴侯張平安,再次選擇忍辱負重來應對來自皇帝的不公。朝堂之上的爭吵漸漸地對崇禎皇帝越來越不利,內閣首輔錢龍錫不再在朝議時為崇禎皇帝擋災轉移話題,其他內閣閣僚或閉口不,或上奏章指責皇帝失察,兵部代為署理尚書孫承宗對當前戰事開始沉默。沒有了內閣和各部尚書的掣肘,歷來好斗的御史臺御史們彈劾地砝碼再升級,他們從彈劾薊遼督師袁崇煥到逼迫崇禎皇帝下罪己詔。
被徹底激怒的崇禎皇帝又干了件蠢事,他下旨令錦衣衛當場捉拿讓他下罪己詔的三個御史并將其投入詔獄。退朝后的崇禎皇帝越想越生氣,他再次叫內侍當晚傳口諭讓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在詔獄中弄死這三個令人討厭的御史。然而,崇禎皇帝最忠誠的獵犬駱養性卻對此沉疑良久上了一道奏章,懇請崇禎皇帝對議政諫官交與刑部明正典刑并封還密旨。(作者注:駱養性封還處決官密旨確有其事,并記錄于正史中。)
朝爭還在繼續,破奴城宣慰使司駐京衙門在午時跑來一百五十余黑甲騎兵,這是破奴軍斥候隊專門接送關外軍情信使的騎兵小隊,他們帶來了張大帥緊急公文。當許義安打開公文袋一看就預感到事關重大,兩份由破奴侯和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盧象升名義是的奏疏,在關鍵部分都留有空白,這就表明明天下一波信使將送來空白處密碼。
一份張大帥給許義安的公文,是三張白紙上就寫了一句歪詩,“東風吹戰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誰!”。許義安看罷一陣好笑,這張老大真逗,生怕這信被韃靼劫走,才寫出這么有才情的詩詞。這個歪詩不是重點,重點內容全在空白處。根據早前的他們之間約定,許義安加強了書房外的警戒防衛,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資治通鑒》后漢記,開始解密。
整整兩個時辰后,許義安才把整個信件完成解密。這時,許義安再次細讀張老大的密函。張平安在通篇密信中,只字不提京師這邊的戰事,也沒有提及他在土默特汗部的戰事。讓許義安沒想到的是,張平安要許義安在京師大戰結束后盡快趕回南直隸,同時縮減五福和銀廣聚在京城的規模,關閉京師內所有商號,只留下五福貨棧和妓院。同時,張平安明確命令情報處副統領鄭泰沒有特別情況不允許進入京城。
對于張大帥的這些指令許義安倒是能理解,張大帥看來有更大地盤算了,他準備與崇禎皇帝進行抗爭,而且這個抗爭的策略是斗而不破。這些方略許義安好理解,可信中有些謀劃許義安就有些糊涂了。張大帥盯上了倭國西面外海的一個島嶼“對馬島”,他下一步打算把這個島作為最重要的進攻目標。張大帥還為此發出帥令,命令許義安收集這個島嶼的諜報。
收集這個“對馬島”的諜報對于許義安來說一點都不難,鄭一官船隊每次往枯葉島運貨物都要在“對馬島”歇腳,到時候派幾個測繪參謀去不難辦到。許義安不理解的是張大帥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破奴軍連續數年持續大戰,幾乎耗盡了破奴城民事衙門的錢財。東面還有女真韃靼這個兇惡的敵人,北面更有羅斯人聯軍和西面林丹汗對平安城的夾擊,哪里還有精力再開辟新的戰場。張老大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許義安猜不透,也不需要他許義安去猜透。
在許義安看來,張老大要是對今后戰事做提前謀劃肯定經過了許久的深思熟慮,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張平安對這樣的謀劃每一次都是成功地,許義安于是寫信安排南直隸宣慰使司里小參謀安張大帥指令前往“對馬島”探查。大家伙都以為張平安不是心血來潮要進攻倭國“對馬島”,而是一場精心選擇的戰役。其實這個真正原因只有張平安這個當事人最清楚,他下令準備進攻“對馬島”僅僅是破奴城宣慰使司民事衙門真的要破產了。為了保障破奴軍副帥陳掙帶領的北方行營大軍,破奴軍主帥張平安不得不準備一場對倭國的劫掠戰爭,這場戰爭的勝敗將關系到破奴軍最后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