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破奴軍如潮的進攻鐵流,蒙古軍師阿爾斯楞終于體會到什么叫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從破奴軍進攻迅速的動作來看,草原狐狼帶領的破奴軍做足了充分地準備。當破奴軍右翼軍團最外側大軍切入畏兀爾后方時,林丹汗不再觀戰而是帶著六千騎兵遠離戰場。阿爾斯楞則留在原地,他要觀察破奴軍戰法,為今后作戰找出破奴軍軍陣的弱點。所以,阿爾斯楞觀戰的重點在于破奴軍陣法與武器之間的配合。
就在這時,基本被包圍的畏兀爾人終于反應,六個大塊集中的畏兀爾騎兵向西準備突圍。然而,突圍的畏兀爾人騎兵,首先遭到了從兩翼壓上火銃兵軍陣射殺。層層疊疊的火銃軍陣如同起伏地波浪,涌浪過后掀起團團白色煙霧,伴隨著刺耳的火銃聲。與破奴軍火銃波浪相對應的是,畏兀爾騎兵在破奴軍火銃鉛彈腥風血雨地打擊下紛紛落馬。
觀戰的蒙古軍師阿爾斯楞,終于看到了破奴軍全新火銃陣法。結陣的破奴軍火銃軍陣,與早前的破奴軍軍陣又有了很大的區別。以前破奴軍火銃軍陣火銃兵只占整個軍陣的五至六成,現如今破奴軍軍陣中火銃兵占到整個軍陣的八成。軍陣里刀盾手也改成了持長盾背附火銃步兵,連軍陣中二成的長矛手背上也背著火銃,破奴軍火銃軍陣全火銃戰兵這種土豪做法令阿爾斯楞咋舌。
阿爾斯楞當然知道火銃有多費鐵料,更知道打制一桿火銃需要多長時間。朵顏作為離大明最近的蒙古部族,常年與大明保持良好的關系,深知大明打制一桿火銃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阿爾斯楞就沒搞明白,破奴軍火銃遠比大明工匠打制的精良卻能裝備如此多的部隊,這不知道要多少工匠才能做到。這個問題阿爾斯楞已經沒工夫去關心了,他看到了破奴軍左右兩翼軍陣火銃射擊與切斷敵人后路破奴軍采用了完全不同地戰法。
阿爾斯楞觀察到,最西側的破奴軍火銃軍陣,采用的是破奴軍火銃三輪射擊老戰法,這里破奴軍射擊出的鉛彈形成嚴密的火網,收割著畏兀爾騎兵的生命。鉛彈擊中戰馬和騎兵身體后飛濺出團團血霧,成片倒地人馬尸體四處散落,受傷騎兵一面要躲避破奴軍吃人的鉛彈,還要留意后方飛馳而來同伴戰馬踢踏。被鉛彈擊碎地騎兵頭顱殘留著小半個腦袋,在心臟強力擠壓供血下詭異地噴射出半丈高地血柱。
短短二刻時辰后,在破奴軍西側封閉軍陣前六十丈,破奴軍愣是用火銃打出了一個畏兀爾騎兵無法逾越地死亡地帶。戰馬和騎兵尸體相互疊加,近萬人畜尸體在不足五丈寬的地域內堆積起一道血色尸體障礙,令后續跟進的畏兀爾騎兵無法穿越。數萬畏兀爾騎兵在破奴軍火銃打擊下,擁擠在方圓兩里的地方發出絕望地吶喊。
就在畏兀爾騎兵絕望之時,破奴軍戰車從南側接近畏兀爾騎兵三十丈距離。破奴軍戰車間距從進攻時相隔十丈縮短至六丈,隨著戰車越來越接近畏兀爾騎兵聚集地,破奴軍戰車間隔的距離就縮短到三丈。跟隨戰車進軍的破奴軍鬼刀隊在戰車后開始快速列陣,雖然魯德銀戰車營所有戰車兩側都掛有鍘刀,可張大帥命令多抓俘虜,因此戰車掛的是平常訓練用木刀。
許多向此沖鋒畏兀爾騎兵紛紛被木鍘刀掛倒,有幾個畏兀爾騎兵把身體藏在馬鐙中想躲避鍘刀,哪知戰車鍘刀專門是為斬馬頭設計的,騎兵坐騎馬脖頸被木質鍘刀砍傷痛苦倒地。跌落馬背的騎兵不是被受傷戰馬壓住,就是摔斷了手腳在地上無法動彈。此時,在外游弋的數千破奴軍斥候,已漸漸聚集在破奴軍西側軍陣兩翼,斥候們一面進行短暫地休整一面更換馬匹。
老于戰事的阿爾斯楞一見破奴軍斥候這種架勢,就明白這幫斥候下一步進攻目標,那就是在此觀戰的蒙古人。阿爾斯楞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出十里的林丹汗騎兵,也撥轉馬頭向西而去。阿爾斯楞深知破奴軍斥候追擊的厲害,一人五馬的破奴軍斥候要是不顧及馬力,在三到四個時辰內就能追上蒙古觀戰官兵。從后面指揮破奴軍中路大軍的都統領李晨,接過了戰場指揮權后,對包圍圈中的畏兀爾人展開了最后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