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怠慢的圖賴,一面收縮軍陣,一面向沖擊過來的大明步兵射出狼牙大箭。圖賴的命令發出不久,大明關寧鐵騎就已經沖入女真軍陣。雖然女真人用如林的搶陣努力阻擋明軍戰馬沖陣,可高速奔入軍陣的戰馬還是把女真軍陣沖亂。沖入敵陣的關寧鐵騎,他們胯下戰馬在沖陣時被長矛扎成刺猬,卻也撞飛了擋在戰馬前面的女真韃靼。阻擊戰馬的女真長矛手,不是被戰馬巨大的沖擊力撞成重傷,就是他們自己插人戰馬身體的長矛震裂了虎口。
作為廣寧鐵騎的戰兵,他們對沖入敵陣可能遇到的這種情況了如指掌。為避免被失去生命的戰馬帶飛,他們在沖陣后率先刺出長矛并飛速解除馬鐙地束縛,抓起戰刀滾入敵陣前。這幫老兵知道要想在這種戰場保命,就得干死當面之敵,要想后退即可會被后續沖上的戰馬踩踏而亡。隨著后續關寧鐵騎不斷沖擊,女真鑲黃旗軍陣中北部軍陣開始承受不住壓力逐漸崩塌。看到這種緊急情況,圖賴不得不從南面抽調戰兵去堵北部軍陣的缺口。
本就有些單薄的月牙女真軍陣,呈現出一個有些怪異地蝌蚪形狀。即便是單薄的朝西軍陣,依然頑強地向遼東邊軍步兵持續射出箭矢。女真韃靼的狼牙大箭,射程遠高于大明邊軍的火銃,在沖擊途中的大明步兵在遭受到女真弓箭的侵襲后變得有些急躁。特別是軍陣中的火銃兵,忍受不了女真韃靼箭矢的攻擊,在離女真軍陣很遠的地方就自行射擊。
大明鳥銃本身就精準度不高,又是在行軍中散亂射擊形不成對敵有效殺傷。最為關鍵的是大明邊軍怠戰已久,又不注重平常訓練,就拿大明最精銳的遼東邊軍來說,也是十天一練每月一校。這就和破奴軍每日三個時辰的嚴訓形成了天壤之別,大明火銃兵根本不可能在行軍的隊伍中還能裝填第二次射擊的火銃。所以,火銃兵開火后,他們手中的武器成為了雞肋般地燒火棍。
相較而,手持三眼銃的火銃兵,似乎要比持鳥銃的火銃兵要好上一點。他們深知手中三眼銃射程太近,即便是著急也不能胡亂點燃火銃上的引線。特別是女真人弓箭手的主要射擊目標變成了北面的關寧鐵騎,對大明步兵暫時還沒形成重大傷亡。大明遼東普通邊軍盔甲以皮甲和棉甲為主,只有騎兵和軍官才能有優質鐵甲。不是大明工匠偷懶,而是遼東這幫**軍官舍不得為戰兵裝備向兵部老爺們行賄。
在大明要想拿到一副好的盔甲,就必須向各個相關衙門行賄,遼東邊軍看似拿到了大明八成軍餉,其實也就比其他地方邊軍日子稍微好過一點。他們身上的甲胄都是自家出錢修補,要想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性命,官兵將士都得從牙縫里省出糊口的糧餉請工匠修補盔甲。許多皮甲已經被蟲蛀得不成樣子,卻是大明兵卒戰場保命希望所在。
這些破爛盔甲在面對女真韃靼兇狠的狼牙大箭時,顯得尤為不堪一擊。哪怕邊軍手中的盾牌,還不如隨便找塊木板都比這個盾牌強。當女真韃靼狼牙大箭射穿大明邊軍的盾牌時,都能聽到將士們都黑心官員的詛咒,可他們就得拿著這些破爛武器跟兇狠的女真韃靼拼命。遠在軍陣后指揮的遼東參將滿貴,面對沖擊敵人軍陣路上一地遺留的傷兵死尸,心中充滿了極度忿恨。
看著大明邊軍已經與敵開展肉搏,滿貴的注意力轉向了沙嶺驛城堡。在沙嶺驛城堡上,大明守備王義全躲在墻垛后,通過箭孔看到了令他揪心的一幕,女真正白旗大軍又一批五千人帶著五輛巢車正緩慢接近戰場。女真攻城用巢車長約四丈寬一丈半,有四個木質車輪,其中有一輛巢車極為詭異。四輛巢車形制與大明巢車并無二樣,都是由把攻城錘深藏在車體之中。
只有那一輛怪異的巢車四周用木板封閉,根本就看不清車里裝的是什么東西。此刻,沙嶺驛城堡身后的北面,傳來震耳的喊殺之聲,王義全猜測他的上峰參將滿貴,或許對**沙嶺驛身后的韃靼正進行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