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大都知道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在所有與女真人交手的戰爭中,從未因為漢人百姓擋在了破奴軍前面而手軟。這次鑲白旗旗主貝勒杜度抓來八千多婦孺老弱百姓,確實讓破奴軍沒能馬上進攻廣寧。可破奴軍卻把進攻目標定在了女真鑲白旗主力身上,祿盧在西側城墻上看到了破奴軍的兇悍戰力,也就是在二個多時辰的功夫,女真鑲白旗就被破奴軍騎兵擊潰。
這次破奴軍統帥張平安親臨廣寧城下,祿盧不認為他手下二千女真鑲白旗戰兵能抵御住破奴軍的進攻。既然草原狐狼張平安或多或少對百姓婦孺做盾牌有所顧忌,祿盧也打算先看看破奴軍主要進攻方向,再決定是否從其他地方把綁在城墻上的百姓填補到與破奴軍主戰場。廣寧這么大的城池,他手里二千多女真戰兵,再加上一些漢軍旗戰兵不過六千來人,如何在重點地域加強防御才是祿盧考慮的重點。
很快張平安就從俘虜中甄別出五百快要死去的俘虜,眼見親衛營一千弟兄們準備停當,破奴軍第一表演帝張平安整理好盔甲后隆重登場。之前張平安得到了情報處拷問出的諜報,杜度也知道廣寧守不住,提前把火炮轉移到了西平堡。女真人守城的利器,除了二三百門虎鐏炮外,無外乎弓箭、滾石、木雷。這個重要諜報給予了張平安表演時的勇氣。
只見張平安帶著五十個大嗓門親衛,手打火把來到廣寧北側城墻前八十來丈。從他們背后吹來的北風,不但能把他們的話傳得更遠,還能阻擋城墻上射來的狼牙大箭對張大帥的危險。親衛營千總郝一刀與副千總錢明榮手握盾牌一左一右護衛在張大帥身邊,警惕地注視著廣寧城墻。作為一個好的表演帝,必須做到在任何場合的演出都必須聲情并茂。
但見張平安先是努力地擠出眼淚,面帶悲戚跪倒在廣寧北城墻下,他對著廣寧城墻上的百姓磕了三個頭。然后聲淚俱下地大聲喊道:“廣寧城的父老鄉親們,韃靼無道,逼迫婦孺老弱孩童為質,實乃人神共憤之暴行。今,破奴軍大軍就在廣寧城下,本帥張平安作為破奴軍主帥,為解我大明同胞之苦難將誓破廣寧城。然,兵火無情韃靼用此等下作手段阻延我破奴軍攻城,本帥憤慨之余卻又萬般無奈。本帥在這里承諾,要是韃靼敢拿你們開刀,有朝一日我破奴軍馬踏遼東之時將滅其九族!來人!”
說到這兒,張平安猛地起身,一千破奴軍押解著五百脫去衣甲的女真鑲白旗戰俘來到張平安跟前。這時,張平安對著廣寧城再次高喊道:“廣寧守將祿盧聽著,你要是敢下令傷害我漢民百姓,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把這些畜生砍成肉泥!”
作為張大帥的親衛,親衛營的兄弟們絕大多數人都與女真韃靼有血仇,每一次張大帥下令處決女真俘虜,他們的熱情永遠是最高的。當張大帥命令一下,親衛營戰兵拔刀對戰俘從腳往上剁。雖說張大帥下令把女真戰俘砍成肉泥,那也僅僅是把戰俘的身子砍碎,女真人的人頭還是值錢,破奴軍將士們也不會破壞自己的軍功。這些看著自己腿腳被砍碎的女真戰俘們,在痛苦掙扎中一面罵著草原狐狼的殘忍,一面咒罵杜度貝勒的愚蠢。
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知道自己要死還知道自己怎么去死,最無奈的是他們在痛苦中想死還死不了。特別是這些女真俘虜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腿腳被砍斷后再被剁碎,那種恐懼感往往超過了疼痛。破奴軍處決五百人俘虜,女真人撕心裂肺地喊叫聲蓋過了城墻上漢民百姓孩童的哭喊聲,也令城墻上女真鑲白旗戰兵從內心中感到了恐懼。
草原狐狼兇殘的惡名響徹**草原,今天廣寧的女真人不過是親眼所見罷了,似乎草原狐狼內心惡氣并未消散,因為女真鑲白旗戰兵看到了他們更多的兄弟,被全副武裝破奴軍押入了血污遍地的刑場。這批俘虜里有他們熟悉的軍官,其中一人更是甲喇額真祿盧的堂兄內蘇肯。躲在墻垛后眺望刑場的祿盧,一見到自己堂兄內蘇肯五花大綁地被一個破奴軍壯漢單手擰進刑場,心中頓時覺得一陣陣發緊。
本來祿盧還抱有一絲希望,那就是破奴軍歷來抓到女真俘虜后,只要這個女真軍官家里富足能付得起贖金的話,破奴軍或許會拿錢放人。可今天破奴軍這個血腥的架勢表明,被徹底激怒的草原狐狼就沒打算放過鑲白旗所有官兵。就在這時,女真人眼里的惡煞草原狐狼張平安再次對廣寧喊話:“鑲白旗的雜碎們聽著,你們貝勒爺跑得快,可你們將為他極其錯誤的命令付出慘痛的代價!”
破奴軍主帥張平安說完,立刻命令破奴軍在木質十字架上,綁上了八個女真牛錄額真,破奴軍要用事實告訴女真韃靼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