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統領張黎全線進攻的命令,但雄鷹營帶隊千總在快速接敵時,還是下令把盾牌手派往最前線。在最前排的盾牌手把火銃背在身后從左腰拔出戰刀,長矛手與盾牌手一樣,背負火銃拿起長矛緊跟在盾牌手后,在快速行進中的破奴軍火銃兵邊跑邊裝填彈藥。在與女真正黃旗戰兵短兵相接肉搏戰中,女真人想憑借個人高超的戰技與破奴軍一決高下。
哪知破奴軍戰兵打仗講究的是實惠,從來都是一群人單挑一個。當女真戰兵手舉狼牙棒向破奴軍砸來,盾牌手后長矛手很自然地利用長矛的長度優勢向前突刺,可長矛手身后的火銃兵更加心急,他們把火銃高舉火銃口向下壓直接開火。常年玩火銃的破奴軍火銃兵明白,破奴軍制式火銃后坐力較大,每次開火火銃槍口很自然要往上跳,往下瞄的火銃口在擊發的瞬間會往上跳動,即可直接打在敵人的胸膛之上。
三四丈內近距離火銃射擊,火銃鉛彈往往能穿透敵軍的胸膛,連同后方敵人一起穿糖葫蘆。此起彼伏的火銃射擊,差點讓最前線的盾牌手成了擺設。交戰雙方相互搏殺的怒吼激蕩在女真正黃旗軍營中越來越小的地域里,女真戰兵中優選的正黃旗戰兵有些悲催地看到,他們在肉搏戰中也不見得是破奴軍的對手。關鍵是破奴軍太不要臉,這么近的距離也不怕把他們前面兄弟的耳朵震聾。
其實破奴軍軍陣里長矛手,在行軍的過程中就已經往耳朵里塞了棉條,雖然近在咫尺的火銃射擊,令他們的腦袋很不舒服好歹還能忍受。隨著數萬破奴軍越來越接近努爾哈赤的指揮帥臺,努爾哈赤麾下最精銳的六百白擺牙拉親衛,也不得不上前迎敵。這些白擺牙拉不懼生死,手持盾牌和戰刀向帥臺最近的破奴軍雄鷹營撲去。
即便是白擺牙拉戰兵身著雙層盔甲,在接敵的過程中也抵擋不住破奴軍火銃兵射來的鉛彈,鉛彈在他們身體上或開出一個血洞,或打斷他們的手臂,他們手里的牛皮盾牌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眼見破奴軍離努爾哈赤帥臺已經不足二十來丈,帥臺下指揮的額亦都下令收集火藥,準備與他追隨已久的大金英明汗努爾哈赤一同戰死沙場。
可額亦都沒有這個機會了,胡明利刃營千總黃易善已經帶領手下戰兵沖入女真人最后的火藥存放點,他們看到火藥這種毀滅軍功的危險品當然要及時處理,要不然把軍功炸沒,大家的辛苦就白費了。黃易善一馬當先沖到十來個火藥桶前,解開褲腰帶暢快地往上面撒尿,后續跟進的戰兵一見千總不去搶軍功,而是急吼吼地往幾個火藥桶上撒尿,于是他們也出現了尿急尿頻的情況。于是乎,女真最后存放火藥的帳篷成為利刃營的茅房。
黃易善一出茅房,就看到雄鷹營大隊人馬離努爾哈赤帥臺不遠,雙方正用最原始的肉搏打得激烈。黃易善一轉眼,就看到了身著精良黃甲的額亦都離他不過七八丈遠。雖然黃易善不認識額亦都,但額亦都的甲胄太過精美,是個人都能認出這是女真正黃旗里的重要人物。對于這條大魚,黃易善也只能咽咽口水,他們都統領胡明是破奴軍中滾刀肉,對面雄鷹營都統領張黎也是破奴軍里另一個滾刀肉,要是利刃營吃相太難看,戰后張黎找他算賬,胡明都不見得保得住他。
于是,在到處充滿喊殺聲中,黃易善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額亦都笑了笑,帶人直撲努爾哈赤帥帳。黃易善的目標很是明確,他要把努爾哈赤帥帳中的重要物品繳獲,至于努爾哈赤帥臺下的女真高官,還是賣個情面給雄鷹營的弟兄們。離帥臺五十丈外指揮作戰的張黎,看到黃易善轉身向努爾哈赤帥帳沖去的舉動,心里好受了不少。
在張黎看來胡明雖然愛搶軍功,可在關鍵時候還是很顧及兄弟情面,至少努爾哈赤和帥臺下集中的女真高官們都留給了他雄鷹營。鑒于此,張黎把戰刀向前猛地一揮,喊道:“兄弟們!火銃往下半身打,多留活口,多抓俘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