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列陣做好準備的破奴軍火銃兵,采用傳統三段擊戰法,震耳的火銃射擊把女真騎兵打得死傷無數。正黃旗騎兵胯下戰馬不是被擊穿胸口,就是在戰馬側身劃出一道血色深溝。速度并不快的女真騎兵,雖然射出的箭矢造成了破奴軍一定的傷亡,可破奴軍火銃鉛彈刮起的金屬風暴,令進攻的女真騎兵苦不堪。女真正黃旗身上的鎧甲,紛紛被破奴軍火銃鉛彈撕裂,卷帶出陣陣血霧和內臟。
這個時候女真甲喇額真宜林布,看準時機雙腳深磕馬肚,手里的馬鞭猛抽戰馬臀部,左手把韁繩一松打馬沿東面寨墻疾馳。宜林布的算計是,破奴軍六個主要方陣分別面朝南北,要想轉向對付他們小股騎兵并不容易。哪知宜林布在算計,破奴軍老軍伍黃飛鴻也在算計,當女真白甲騎兵剛進入視線,黃飛鴻就命令手下一千火銃兵快速調整隊形。
待宜林布的騎兵剛進入到黃飛鴻部東南側時,黃飛鴻就下達了射擊的命令。破奴軍火銃兵持續射擊,直打得女真白甲騎兵死傷慘重,盡管這些白擺牙拉騎兵馬術高超,紛紛在馬外側采用鐙里藏身,可破奴軍火銃鉛彈只要是射中戰馬,高速奔跑的戰馬非死既殘,戰馬身下躲藏的白甲騎兵一個個墜落在地,或跌傷胳膊大腿,或頭顱觸地而亡,或被重傷倒地的戰馬壓住不能動彈。
宜林布的運氣本來不錯,他躲過了破奴軍兩輪火銃射擊,眼看就要越過破奴軍火銃的封鎖線,他前面的一個白甲騎兵馬失前蹄后向左一歪,奔馳中的戰馬在倒地的瞬間還保持著翻卷馬蹄的動作,宜林布的戰馬正好在此路徑上,結果兩匹戰馬馬蹄對踢,宜林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從馬脖子摔出五六丈遠后,避雷針般的頭盔只**地,宜林布當場昏死過去。
從宜林布身上的盔甲來看,這個韃靼軍官就是甲喇額真,對于這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軍功黃飛鴻怎能錯過。他一面命令整只部隊快速前進,一邊在進軍路上調整著隊形。前往何和里部傳令的白甲騎兵,最后只有一人被火銃鉛彈打斷胳膊后逃了出去。他到達何和里部時已經因失血過多接近死亡,僅僅向何和里轉述了努爾哈赤命令何和里部突圍的命令,至于努爾哈赤遺詔的內容他并不知情。
何和里接到努爾哈赤的汗令后,也不由得悲從心起,他下馬對著努爾哈赤帥臺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決然帶領八千騎兵向北突圍而去。盡管在正黃旗大營北側的破奴軍對正黃旗突圍有所準備,可何和里毅然決然地突圍行動,還是令防守在此的三千破奴軍有些措手不及。駐防在此的是破奴軍胡明部兩個千人火銃兵隊,他們有些想當然地在正黃旗軍營營門處布置了一百多門裝填好火藥和散彈的虎鐏炮,他們都認為只要努爾哈赤還在帥臺上,女真正黃旗戰兵就不會拋棄努爾哈赤單獨逃離戰場。
結果,何和里帶領八千騎兵向北沖擊時,他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有負責虎鐏炮的二個孩兒兵出身的把總詹天喜、沈工震最先做出反應,一百多虎鐏炮被依次點燃,團團散彈成功封堵住了正黃旗北面營門,把一千多正黃旗騎兵活生生地打出一道血墻。可正黃旗大營是女真人修建的,那個地方薄弱他們十分清楚,何和里一面命令前鋒從營門沖擊,一看此路不通就立刻命令大部人馬轉向。
何和里命令騎兵用套馬繩拖垮東北三十丈的寨墻柵欄,剩余七千多騎兵從這里向北急馳。在這里把守的胡明部千總楊永濤剛剛集中部隊準備在營門前迎敵,沒成想正黃旗從東面破墻突圍。待楊永濤率領二千火銃兵趕到破口出進行阻擊時,正黃旗騎兵已經跑出去五千余人馬,楊永濤只得命令手下火銃兵亂槍隨意射擊以求達到最大戰果。但是,楊永濤這次阻擊并沒有達到他預期目標,只把女真正黃旗騎兵殘余尾部不足一千騎兵的尸體留在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