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嘴里吃著東西,含混不清地對魯得銀道:“得銀呀,我中午沒吃飯。先讓我墊吧墊吧!別介意啊。對了,這次對林丹汗作戰,我準備把戰車營分成兩大進攻部隊,你看趙光明和嚴誠分別帶戰車出戰,可有問題?”
“我看他們行!這次戰車營進攻女真大營,他們倆指揮都很出彩!”
如歌這下心更慌了,她聽出來她男人是準備剝奪魯得銀兵權的意思,魯得銀自己居然沒有弄明白。于是如歌趕忙開口:“得銀!平安哥為出征去打林丹汗,自打從白山前線回來后,就沒日沒夜地忙。他今天又忙了一天,也累了。看到他這樣辛苦,我都想代夫出征。得銀,你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如歌的話剛一出口,張平安臉上立刻流露出痛苦、遺憾、悲涼的神情。他知道這次大戰結束后,他張平安將成為孤家寡人,他再也不能,也不可能有朋友了。因為隨著戰爭的勝利,他個人威望將無人能敵。他曾經的兄弟們,從今往后,只會把他當成上峰服從,或者說盲從他的每個決定,而不再敢把他當成兄弟。
可為了贏得與林丹汗決戰的勝利,他必須得給魯得銀演一出戲,同時還得敲打持寵而嬌的呂如歌。這個聰明的如歌顯然猜到他話中用意,找借口提醒魯得銀。不過這樣也好,就用這事兒給她一個教訓。
想到這兒,張平安用冰冷的眼神直盯如歌雙眼。半天沒說話,突然他開始狂笑,笑著笑著,眼淚也流了出來:“哈…哈…哈…哈!我張平安好福氣呀!找得女人個個有出息。一個虛無沒兌現的承諾,就讓朱茵為我擋刀而亡!而你呂如歌更是巾幗英雄,居然想要代夫出征。好啊!你馬上去通知各統領,就說我同意了,這次就由你帶兵去跟林丹汗決戰!走啊!去啊!”
張平安狂笑中說的反話,如歌當然清楚其中內涵。那就是,你的這點小把戲就別在我面前顯擺了。她男人特意拿朱茵的死,和她代夫出征來說事。等于明白無誤地告誡她,在大義上她呂如歌不如朱茵。魯得銀不管當前戰事急迫,卻只為周薇正等小事來煩心,她呂如歌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其實魯得銀極聰明,他在如歌的提醒下,已經明白他犯了何等大錯。之所以上張平安的圈套,乃是他人生閱歷不足造成的。加上在已經成精的小狐貍張平安面前,斗智根本不是他對手。
好在他反應不慢,在張平安還沒下手前,魯得銀趕緊承認錯誤:“大哥,你不要這樣,我真的知道我錯啦!今天下午我沒去開會,是我犯的最大錯誤。懇請大哥給我個機會,讓我把這仗打完好嗎?求大哥了,哪怕你把我降成一個戰兵,只要你讓我帶領一個戰車,我一定會沖在最前面!”
對于魯得銀的認錯,張平安知道他激將法有了成效。于是面色微齊,起身拍了拍魯得銀的肩膀:“行,有你這話就成!記住你今天的保證。也給你個面子,我就不殺那個姓周的女人了。你去找個院子,讓她好好地呆在那兒,別再亂串了。要是她又來找事兒,就別怪我手狠!”
說完魯得銀的事,張平安轉臉看著面色蒼白,冷汗直流的呂如歌。右手對她一指后又劃向地面:“呂如歌,你給我跪下!”
跪在地上的呂如歌滿臉盡管羞愧,卻沒有為自己辯解。魯得銀則是一臉尷尬,想為如歌解釋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張平安從魯得銀一系列的表情來看,如歌也許勸過得銀。或許是沒勸動,得銀的神情才會如此焦慮自責。
自我感覺已經融入這個朝代的張平安,最為享受大明男尊女卑的這個大環境。潛意識里男女平等的意識,逐漸被這個大男人主義時代所同化。也許他是甘愿,或者說是希望被同化。
正是由于張平安來自后世,男女平等的潛意識,無意中造就了如歌女權意識的覺醒。為在這個他最喜愛的時代與時俱進,張平安準備把如歌處在朦朧的女權覺醒,消滅在萌芽狀態。
鑒于此,張平安思索著,用什么樣的語氣與如歌對話。既要在聲勢上壓服如歌,最好有不要傷感情。正好他的小三季月荷來給他送面條,這給了他更多的思考時間。張平安接過碗窸窸窣窣大口吃著,不時地往碗里加辣椒油。
“去給我換碗熱奶茶,沒眼力見!”他吃著面,嘴里還趁空呵斥,屋里手足無措的小三季月蓮。
“如歌,爺們在外面干啥,你應該很清楚。那就是給你們女人一個能安靜生活的地方。這場大戰下來,破奴城多少家庭會失去他們的頂梁柱,多少女人會成為寡婦,多少孩童會沒有父親。這些你都想過沒有?我沒日沒夜地算計努爾哈赤,算計林丹汗。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想讓更多的破奴城家庭,少點痛苦,多一點生活在歡樂之中。
對戰女真老奴,我出征的破奴軍統領人人帶傷,連我這個全軍統帥也被毀了臉。馬上就要和林丹汗蒙古聯軍決戰,又不知道將戰死多少破奴軍官兵。每當看到倒下的兄弟們,你知道我這心里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