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頭怕也是日日議論的。
讓他心驚的是,她這副模樣,像極了剛剛嫁過來的時候,說話也是條理分明,聰慧沉穩。
這段日子,他總想起那個時候的小慈。
她望著他的時候,含情脈脈,眼底是有光的。
他們總是出雙入對,她愛牽著他的袖子,從他的身后探出一雙漆黑眸子,像小狐貍似的。
但他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惱怒。
那時并不知道她心胸如此的狹隘。
竟連他鐘愛一個女子也容不下,如何有國母的氣度與胸襟?她分明知道,他日后是要當皇帝的。
她但凡妥協,但凡忍讓一步,夫妻不止于此。
他需要皇后的忍讓退步,才能成全他君主的威嚴。
他當皇子,當王爺,當太子的時候,親眼目睹了太上皇的權威,莫說他發怒,就是一記冷冷的眼神,都讓前朝后宮震懾。
但到了他當皇帝,前朝鎮不住,后宮壓不住,就連一直久病的皇后,與他有結發情意的妻子,如今也仿佛站在了蕭王府這邊與他作對。
滿腹憤怒,卻無從反駁,因為她說得很對,云靳風的教育缺失,不是貴妃承擔過錯,就是他這個君父。
皇后也看著他。
她很了解這個男人,他們恩愛的日子很短暫,但后來她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好好研究他。
他有心機,但極度自私,承受能力差,欺善怕惡,與太后的性子同出一轍,分別是太后沒有心機。
但他的心機,聰明,在第一步的時候就走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在為以往遮遮掩掩。
他想平衡前朝做一位賢君,發現魏國公府掌握太多,知道太多,參與太多,他早與魏國公府成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