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瞥了他一眼，“你不屑當正人君子，卻也不要覺得別人都跟你一樣，這天底下好人多了，不是誰都像你這樣。”

“是嗎？”趙南林嗤笑兩聲，“正人君子都已經黃土白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活得瀟灑的……往往是我這種人。”

聞，老頭沉默不語。

話是對的，但是理兒不對。

人生在世，若是人人都似這般不擇手段，寡廉鮮恥，自私自利，那這天下早就亂了，還能有老百姓的活路嗎？

“她現在的狀況依舊不太好。”趙南林徐徐開口，“你知道的，她以前活得高高興興，后來國破家亡，就再也沒了那份快樂，整個人都變了。現在她心事太重，昏睡不醒。”

老頭白了他一眼，“昏睡不醒才好，醒來瞧見你這樣的，實在是太糟心，還不如躺著睡，興許夢里有先帝，有她慧姑姑，還有她身邊的那么多寵著她的人，不知道得有多快樂呢！”

“是嗎？”趙南林深吸一口氣，“那她要是永遠醒不過來了呢？”

老頭啐了一口，“呸你個黑心肝，說話就跟放屁一樣，你才一睡不醒，你才纏綿病榻，你吃藥吃死，喝水嗆死，走路都能讓馬車撞死。我可告訴你，再敢詛咒小公主，我就下個藥毒死你！”

暗修的劍，差點摁不住。

然而趙南林卻不以為意，旋即笑出聲來，“看樣子，小公主對你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可想而知你這軟肋得有多明顯。”

暗修斂眸，這倒是。

“人若無軟肋，那便是無情無義，于這世上沒有任何的眷戀可，這樣的人活著干嗎？”老頭才不會被他們道德綁架，這幫人都沒有道德，還想綁架他？

做什么春秋大頭白日夢？！

“心病該怎么治？”趙南林問。

老頭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他，“你腦子沒毛病吧？我之前說了那么多，你愣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我都說過了，心病還須心藥醫，否則誰都沒辦法。”

“你藏著掖著，是想作甚？”趙南林瞇了瞇眸子。

老頭繼續搗藥，不再搭理他。

“你真以為我不懂藥理，便會由著你胡來嗎？你覺得可能嗎？”趙南林幽然吐出一口氣，“你確定不想說點什么嗎？”

老頭搗藥，目光瞥了一眼里屋的門。

“沒辦法！”老頭干脆利落的回答。

趙南林壓根不信他，有些東西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彼此都是對立面，所以有些東西都得留一手，否則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說你不知道？”趙南林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他跟前，目光沉沉如刃，“你明明在藥里動了手腳，讓她暫時無法醒轉，卻在這里跟我說你不知道？簡放，到底誰才是傻子？”

老頭呵笑兩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也少在這里糊弄我，咱說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趙南林，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少在我跟前嘰嘰歪歪的，老夫治病救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個犄角旮旯里，當勞什子的孤魂野鬼呢！”

“放肆！”安迷修冷劍出鞘，已然架在了老頭的脖頸上。

老頭把脖子一伸，“來，用點力，老子皺一皺眉頭都算輸！”

“我要讓她醒過來。”趙南林幽幽啟唇，“你可以做到的！”

老頭別開頭不去看他，“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