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綰綰?綰綰?”
恍惚間,好似有人在喊著她的名字。
一聲驚呼,燕綰從睡夢中醒來,渾身冷汗淋淋,整個人顫抖得厲害。
薄歸輕輕抱著燕綰,“別怕,別怕,我一直都在!”
“我有點頭疼……”燕綰好半晌才緩過勁來,“沒什么大礙,沒什么大礙。”
可有些話,終歸只是安慰自己罷了,怎么可能真的沒什么大礙?
“是……夢到了什么?”薄歸低聲問。
燕綰沒有回答,夢到的是回憶還是自己的幻想,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哪天真的回到了燕國,她會真的……想起來了吧?
薄歸輕輕捋著她的脊背,“莫憂,我會一直都在,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這條命都是綰綰的。”
“行野,我好像夢到了皇宮。”燕綰低聲開口。
聞,薄歸眉心陡蹙。
皇宮?
“那不是大周的皇宮,我想……應該是燕國的皇宮吧!”燕綰低聲開口。
對此,薄歸并不意外。
人的記憶不可能消失吧,總歸還是會想起來的。
失憶又不是失智,該有的判斷力,該有的感覺,都還是存在的,那些丟了記憶就跟丟了人性似的,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怕嗎?”薄歸問。
燕綰搖頭,“那本就是屬于我的東西,我為何要害怕?何況,我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是非對錯,我能分得清楚,縱然一時間接受不了,你也得給我時間。你只管放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便宜了別人。”
“我不怕。”薄歸伸手,輕輕撫過她冰涼的面頰,“只要你還活著,豆豆好好的,我便什么都不怕,縱然要我的性命,我也甘之如飴。”
燕綰噗嗤笑出聲來,“別動不動的生啊死的,命何其珍貴,怎可輕易的丟了?我們都要好好的,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在一起。該死的是那些賊人,他們都還沒死,咱怎么能先說喪氣話?”
“是,薄夫人說什么都是對的。”薄歸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水,“好些嗎?”
喝了口水,定定神,燕綰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好些了,只是,你為何不問我,具體夢到了什么?”
“你若是愿意告訴我,我便在邊上聽著,你若是不愿說,我自然也不必多問。”薄歸坐在床邊位置,伸手接過她遞回來的杯盞。
燕綰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成親那日,他們就說過,不能有所隱瞞,絕不相疑。
“我夢到有個人,將一個木盒子埋在了皇宮里的一角,我想打開看,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燕綰仔細回想著那畫面,“那個人是個男人,像是太監,鬼鬼祟祟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薄歸還真是沒聽過這事,“盒子?”
“木盒子,埋在墻角,那天……宮里有什么公主成親,不知道是不是你我原先的那次?”燕綰狐疑的望著他,“宮里都是大紅喜字,到處都是紅綢子。”
薄歸眉心微蹙,“居然是那一天?”
“嗯!”燕綰點點頭,“大概是因為那一天,大家都忙碌著婚事,所以無人注意吧?”
薄歸回過神,“你還記得埋在哪個位置嗎?”
“如果回到皇宮,我應該可以找到。”燕綰如實回答。
薄歸深吸一口氣,“那你且記下,等回到了燕國皇宮,咱就去挖出來,我倒要看看,那是個什么東西?只是,你為何會夢到呢?”
“會不會是托夢?”燕綰問。
薄歸一怔。
這就有點玄乎了。
不過沒關系,過兩日他們就走。
這下子,二人都睡不著了,都在想著……那個木盒子里,到底裝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