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睡了太久,又是高燒,記憶是斷片的——他只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在程最那里,回臥室之后身上就燒起來了,渾身無力,后來就沒了意識。
周仁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后把視線停在了明悅身上。
“程最讓你來的?”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明悅沒回答周仁的問題,彎腰要解他病號服的扣子,“我看看傷,你之前睡覺一直平躺著,可能會摩擦到傷口"
周仁按住明悅的手,拂開,淡淡地說:“沒事"
明悅感覺他興致不太高,甚至有些愛答不理的意思,眉頭微微蹙起:“你是不希望我過來?”
之前程最說了,周仁不希望她可憐他。
“程最有沒有跟你說我為什么會被抽?”周仁反問。
明悅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在怪我?”
周仁不置可否,轉身到另外一邊,穿上拖鞋下了床。
明悅擋在周仁面前,耐著性子同他解釋:“我沒想到爺爺會這么做,我要是知道的話——”
“你要是知道,還是會為了陳博遠去找他們的"周仁不疾不徐地接過了明悅的話。
他都不需要去問,直接替她做了陳述。
明悅被周仁的話噎了一下,無法反駁,可是她知道周仁絕對是誤會了。
“不是為了陳博遠,周仁,我已經對他沒感情了"明悅抓住周仁的胳膊,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只是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就算是其他人因為我丟了工作,我也會出手幫忙的,跟陳博遠這個人沒關系"
“我不喜歡他了,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話趕話,明悅一個沒收住,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明悅這句“喜歡”一出,整個病房都陷入了沉默。
明悅目不轉睛地看著周仁,等他的回應;
周仁也在看她,但他的眼神幾乎毫無波瀾,完全不像是被人表白之后該有的反應。
明悅看到他淡漠的目光,和眼底隱約透出的嘲弄,心不自覺地往下沉了幾分。
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明悅深吸了一口氣,“周仁,我說我喜——”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可憐"周仁終于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你走吧"
罷,他將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明悅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在可憐你?”
周仁不置可否,但他的眼神很明顯是在說:不然呢?
“我沒有"
“好,那就沒有"周仁敷衍地應了一句,之后又對她下了一次逐客令,“你走吧,這里有護工"
“你什么意思?”明悅不肯走,停在原地質問他:“讓我走,是讓我離開病房,還是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