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眼瞼低垂，面容古井無波。

天妖祖終究和他不是一路人。

“閣主，后會有期。”

天妖祖拱手告別，喚上寧無道，“無道，我們走。”

然而，寧無道一動不動，仿佛一根木頭一般，釘在原地。

“嗯？”天妖祖眉頭一皺，猜到了寧無道的心思，“你不想和我一同離開盤古宇宙，前往桃源道土？”

“是。”

寧無道神色堅定，道：“老祖，弟子要在這座宇宙。”

他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從前在天妖殿，他便能在一眾妖族中脫穎而出，更是可以一直隱忍金蟾妖神八十年，對于奴仆蛟青山的羞辱，也能壓抑怒火，只能時機一到，完成絕殺。

在寧無道的字典中，只有前進二字，絕不會后退。

要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

看著寧無道的表現，葉旭愈發滿意。

寧無道從小到大的悲慘經歷，讓他養成自強的性格，天妖祖的畏懼，讓寧無道生出了幾分不屑。

哪怕是仙帝，在生死存亡之際，也會顯露出凡人的一面。

他不會。

他的心中，從來沒有恐懼。

“寧無道，沒有老夫的庇護，以你的實力，留在盤古宇宙，遲早會灰飛煙滅。”天妖祖沉聲道，“你隨老夫一起離開，老夫可以保你萬世平安。”

“他日，縱然是修成仙帝，也不是不可能。”

“老祖宗，若失去了銳意進取之心，那長生有何意義？”寧無道神色堅毅，“若不能走到巔峰，那長生有何意義？”

“從我斬殺金蟾的那一天，我便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

寧無道凝視著天妖祖，沒有一絲膽怯。

“我要留下來。”

蘇牧眼神詫異。

一個晚輩，竟敢反駁一尊仙帝，寧無道的行為，在他看來，甚至稱得上是大逆不道。

葉旭瞥他一眼，不以為意。

這可是敢弒父的狠人。

世間之大，恐怕沒有寧無道不敢做的事。

“也罷。”

天妖祖長嘆一聲，并沒有憤怒，眼睛里充斥著欣賞，心中更是有一絲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