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回來晚了，蟬蟬今天乖不乖？吃飯前有沒有先洗手？”楊束把梅花糕遞給蟬蟬，含笑開口。

蟬蟬沖楊束甜甜笑，認真點頭。

“棒棒的，哥哥明天給你帶糖人。”

“等余錢多了，蟬蟬想吃什么，哥哥就買什么。”

“漂亮的衣裳，好看的胭脂。”

楊束瞧著少女臉上的疤痕，眼眶泛紅，他在椅榻邊半蹲下，聲音輕柔，“蟬蟬，哥哥會治好你的。”

“一定會。”

“傷害我們的人，一個都別想跑！”楊束手指收緊了。

“哥哥吃。”蟬蟬把第一塊梅花糕給楊束。

楊束摸了摸她的頭發，余光瞥向東南角的陰影處。

劉庭岳不是一般的重視他啊，這眼睛24小時的。

看著蟬蟬一口口吃梅花糕開心的模樣，楊束將她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傻子不會演戲，只會對親近之人產生依賴。

楊束對蟬蟬好是真，借她取信劉庭岳也是真。

……

“公子。”

桂文端上鴿子湯，放桌上后，拿燈釬挑了挑一旁的燈芯。

“夜深了，還是去歇息吧，明兒忙，也是一樣的。”桂文低聲勸。

說話的時候，他瞥了眼屋頂，牙根直癢癢，狗日的！真特么盯的死啊！

“下去睡吧。”楊束頭也沒抬。

“公子……”

桂文還要勸，但他話剛開口，就被楊束打斷了，“我躺在床上，人反而更清醒，還不如多了解下這座城里的人。”

“公子。”桂文神情猶豫，還是問出了聲，“武勛侯是明主嗎？外面都傳他暴虐，連親生兒子都受不了他的殘忍，以至……”

“啪！”

楊束一巴掌拍在桌上，表情嚴厲，小書房頓時落針可聞。

“這天下，哪個當權的仁善！”

“無非是狠與更狠，壞與更壞！”

“投人帳下，最忌三心二意，我既選了武勛侯，哪怕他滅絕人性，我也會效忠到底。”

“蚊子，過去那個假清高的柳眠，已經死了。”

“你若接受不了，便走吧。”楊束語氣冷漠。

桂文撲通跪下，急聲道：“公子，小的記住了！小的以后絕不再犯糊涂，你別趕我走！”

“只此一次。”

“出去吧。”楊束不再看桂文。

桂文從地上起來，彎著腰輕步后退，快到門口才轉身。

楊束看著寫滿字的紙，無聲打了個哈欠，這年頭做演員，難啊。

一整個晚上，楊束都沒上榻。

他這邊的情況，天一亮，就一個字不漏的傳進劉庭岳的耳朵里。

對柳眠說的話，劉庭岳很滿意，齊國這么大，不缺聰明人，但落定不悔棋的，卻不多。

大都是出一點力，考慮前考慮后，時刻給自己準備好后路，劉庭岳甚惡之。

“今日很值得期待。”

“一個白身，將把御史拉下高臺。”劉庭岳看著晨霧，徐徐開口。

“侯爺，都監司有空閑。”長隨跟在劉庭岳身邊這么多年，熟知他的心意。

都監司掌不了兵，也不需功名在身，先帝創辦它的目的，是監察百官。

嚴令官宦子弟入內。